不明注射物该不该取净?是否能取净?是检验手术效果和治疗方法的一个金指标。无论是受害方还是医方,大家承认不承认不明注射物对人体有害?如果承认,就应该承认这个原理:如论是量多量少他对人体都是有害的。不存在量大对人体就有损害,量小对人体就没有损害的说法。真的不是这样。
(王志军院长谈不明注射物取净手术)
不明注射物的注射量一般来讲都是几毫升,少则是零点几毫升。我们从零点几毫升中取出来50%,或者取出10%来,就能减轻它的害处吗?不是这样的。如此“理论”对病人一点好处都没有。
如果说没取净,恰恰是因为所谓的微创取出手术本身。盲视下穿来穿去的“微创”方法会造成这些注射物扩散,它会由原来损害一个部位,到损害多个部位,由损害一层到损害多层,因此医方不但没有帮助到患者,相反却帮了倒忙。实际上是害了患者。这的确有科学道理。如果有人拿出另外的支持“微创取出”的证据来,我们可以争鸣,我们可以会诊,我们可以讨论。
(王志军院长谈不明注射物取净手术)
事实上完全可以说,所有的“微创”方法都会使这些注射物发生扩散。我们用内窥镜,用肉眼都很难查找的东西,盲视下是如何能做到准确无误地取出呢?!
( 一)我们能做到取净吗?
答案是肯定的,我们做到了取净注射物。我们是怎么取的?首先的一条,是找到十分明确的,十分隐蔽的切口。选择切口的目的,是试图最大限度的暴露视野清晰,以达到取净的目的。也就是说,要想取净就必须术野暴露清晰。术野暴露清晰是所有外科手术的第一要求。如果我们用其他的借口,甚至说用病人不接受的借口来掩盖一个事实:让我们的手术术野不清晰以至于效果不好的话,与其这样糊里糊涂地把手术做了,还不如放弃这种貌似科学“微创”,实则创伤大的不得了的手术。任何借口,也包括病人的借口,都不能说,我宁可让术野不清晰,宁可让术野混沌起来,宁可让创伤大起来,也要把创伤留给病人,把异物留下一部分,而去完成这种有害无利的手术。如下问题如何取舍:是满足病人所谓微创的要求?是满足医生不可能取净的要求?还是满足病人从此不再为这些不明注射物所伤害?还是满足病人取净了异物,尚能同时获得既年轻又修复了丑陋获得了美丽?前两者既不符合逻辑,又不符合科学。
整形美容是严谨的科学技术,是一个非常严谨的临床专业。最有必要讨论的是能否获得效果的最大化。能否让病人获得最大的利益。
尽可能地寻求隐蔽的切口,尽可能的让术野暴露清晰起来后,我们就可以做到围绕面神经分支的分层分离,以找到藏在组织间隙内的那些不明注射物。这时候创伤反而更小了。因为清晰地分离,而不是盲目地捣来捣去。
(二)手术切口到底是怎样选定的?
在做切口选择的时候,我们是十分为难的。也是十分谨慎的。例如我们近期的一位病人——钟女士(化名),这位钟女士她的手术部位在口角两侧,和常规的手术切口(耳前和耳后、眼袋切口)距离比较远,而且病情非常重。也就是说,从耳前切口治疗口角外侧部位,要想把这么严重的病区彻底治愈,是基本办不到的。
(图 备注:患者口角外上部位的病情严重)
只有一个要求方能做到——从病区局部做切口。而在局部做切口是暴露的切口,美容外科的原则是不允许这样做的。因此,我们认真的研究这个切口选择问题。刚好,钟女士术区有严重的瘢痕,在切除瘢痕的同时,利用切除瘢痕的切口实施手术。但这个瘢痕在术前能不能彻底恢复好,我们不能十分明确。万一有一线希望恢复好,而我们急于在恢复好之前做了切口,留下一段手术瘢痕,那将对病人也是不利的。
(图 备注:著名皮肤科专家周展超教授和赵小忠教授在为钟女士会诊。钟女士脸上被注射了不明注射物,发生了严重畸形改变)
在几个月前,我们经过会诊认定这个瘢痕几乎是不可能好的。我们要为病人负起责任,我们找了很多皮肤科的专家,一起会诊、讨论这道瘢痕的远期效果。
(图 备注:医院组织了数次国内专家为钟女士会诊)
参加会诊的知名皮肤科专家,外科专家的意见,是这个瘢痕是不可能好的,皮肤已经彻底坏死了。所以我们利用这个切口,治疗这个病区。这个病例说明切口选择的重要性以及选择原则。这些都是医疗的基本原则。作为医生来说,为了让术野更清晰,创伤更小,以及取出的异物尽可能干净的情况下,手术切口就变得更加重要了。
(图 备注:钟女士在左侧口角外上方切除了瘢痕之后,局部皮肤缺了很多。虽然可以作为治疗局部病变的手术切口,但此处的缺损修复,就是挑战之一。)
(三)一个不得不说明的概念
小切口就能保证创伤最小吗?这个问题太需要说明了。我认为,是有人不明白什么是微创手术。但也有人明白,却又故意迷惑百姓、迷惑公众,这些人试图说服公众切口小创伤就小。这完全是错误的说法。一个很小的切口,在根本没有可能看清切口下方的几层组织是否正常,甚至根本分不清层次的情况下,贸然用剪刀或者抽吸器在组织内横冲直撞,会造成很严重的创伤,这个创伤根本是巨大的。所以,这不是微创,是大创。这种说法掩盖了一个事实,说切口小就是微创,掩盖了深部组织遭受的巨大的创伤。掩盖了事实,偷换了概念。
此外,取净了异物的组织,结构紊乱,缺损既多又重。如没有暴露良好的切口,说能够完成复杂的修复操作和提紧操作,更是无从谈起。
这种错误的说法不会出自一个医生之口,作为真正的医生,不可能撒谎。撒谎者不可能是医生。是谁在这儿撒谎呢?是那些制造广告的人,是那些所谓销售人员。他们不懂医疗的严肃性。更不懂得临床医学这门生命科学,是针对的健康和生命。仁义道德是第一要求。绝不应该有欺骗。说切口小就是微创,甚至不惜用小切口造成深部组织大创伤的人,绝不是医生,就算是穿着白大衣,他也是假医生。
(图 备注:术野就算是是清晰的,王志军教授也戴着放大镜仔细辨认异物,严格防止肉眼看不到的异物和面神经损伤。)
在这里,我想告诉公众,特别是不明注射物的受害者,不要接受这种所谓穿着白大褂的人的说法:小切口不是微创。这种“微创”造成更深部组织巨大的创伤,给后续的修复造成极大的困难。每每遇到这样的病人,我们都感到深深的惋惜。这些不是医生的医生在制造混乱,在这些病人身上制造第二次、甚至第三次创伤。
不单单是赚了病人的钱,还伤害了病人的身体和心灵。因此从这个结论出发,个人观点,他们肯定不是医生。是医生不可能做这种事情。
(那么,什么是微创手术呢......)
(四)简单说说微创手术的概念
微创手术,是借助辅助性工具,在有腔隙内的组织内进行手术操作。让术野更清晰,甚至放大术野,以达到最精细最准确的操作,造成最小的损伤这一类的手术操作技术。
腹腔镜、胸腔镜手术是微创手术的典型代表,他的核心,是利用的内窥镜将术野放大,让术野更清晰、把术野放大几倍,甚至几十倍。这样操作起来就非常精细和准确了。
还有一个典型的代表是显微外科。显微外科在缝血管的时候,甚至是0.5毫米的直径,靠肉眼可能一针都缝不上,但放大十几倍的时候,可以缝合4~6针。最重要的是对合的非常严密。这一类手术都是微创手术。公众最大的误解就是切口小就叫做微创手术。
(图 备注:对于严重的类似这些不明注射物患者,术前讨论是十分必要的)
我特别希望被不明注射物伤害很长时间、病情很重的患者明白这个问题,千万不要轻信所谓的微创手术。这会使让面部的异物一而再、再而三的取不净的结果出现。
一次次的取出手术,一次次的伤害。这种伤害会使注射物从一层扩散到多层,从一个部位扩散到很多部位。让各层软组织都受到非常严重的伤害。造成严重的粘连和组织瘢痕化、硬化。这真的是大的伤害,这绝对不是微创。
(五)除了取净,修复和美容的任务更重
取出异物,特别是彻底取净异物以后,组织内的结构就会紊乱,组织甚至会出现缺损。什么是组织?组织就是公众认为的“肉”,皮里的肉就是医学上的名词“组织”。一小块真皮也叫组织。整个皮就是器官了。
(图 备注:鼻部聚丙烯酰胺水凝胶取净术中)
异物被注射进入组织后,特别是非医务人员,非法人员注射以后,由于他不知道注射的准确解剖和组织层次,反正是这点东西打进去了。打进去以后就会造成一种普遍的现象,那就是几乎每个病人都会出现的情况,也就是组织里有异物,异物里有组织。所以取的时候就非常非常困难。就算我们在放大镜下、内窥镜下去寻找也是个巨大的挑战。它藏在组织间隙里边。这一方面说明在盲视下是不可能找到它的,是绝对找不到的。相信盲视下小切口就能找到这些异物,那是不可能的、不科学的。另一方面还说明盲视下取出异物势必造成很大的创伤才能糊里糊涂地将异物和组织一起取出。
(图 备注:取出的不明注射物)
盲视下取异物就犹如我们派一群警察,将其眼睛蒙上,派他们到一个很大的小区里去找一个小偷一样。根本不知道这个小偷在小区的那一间房子里。然后,蒙上眼睛的警察就会手摸脚探、跌跌撞撞地胡乱作为一气,最后肯定是草草收场。
当我们把异物取出来以后,病区的形态,原来所谓正常的形态就会发生变化。就会造成缺损,这个缺损名词就是指缺了、少了。量少了的直观表现就是坑,就是凹陷。所以我们把异物取出来以后,就势必要出现第一个重大的问题——修复病人的面部畸形问题。换句话讲,要想取净异物,就会出现畸形。想取净异物,又不出现畸形的情况是不存在的。取出异物还没发生畸形时,可能会得出另一个结论,这些异物根本没取出来。
(图 备注:王志军院长正在进行不明注射物取净手术)
既然取净异物和修复畸形是两个不能或缺的手术操作步骤,那么我们是如何做到修复的呢?我们是用大切口清晰的暴露把异物取净以后,再经过深部组织做提紧,提紧以后就势必有多余的组织。把多余的组织切下来以后去填补那些缺损凹陷的部位。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办法。
为什么会有松弛呢?绝大部分有异物的人都发生松弛,原因是这些异物本身有重量,并且具有流动性。最重要的是这些异物对组织有消食作用。原来一个很致密的组织除了自身老化以外,由于各种异物均属三无产品,对组织产生的炎症反应、毒性反应、免疫原性、致畸性,等等,虽未经系统深入研究证实,但在临床上,我们在手术中,明显地看到了自身组织结构被异物消蚀、分解。结果造成组织结构的松弛松垂,外观上较快地老化。
因此,取净异物以后,需要修复时,还包括另一个很重要的目的:是将它提紧,由老化变成年轻化。这样,取净异物就赋予了第二个意义:让一个充满异物并过早老化的脸,不仅仅取净有毒性的异物,同时变得年轻化。由此又有了第三个意义:当那些由于异物变得畸形的人、变得丑的人,通过我们先进实用的手段再把她重新修复,变得美丽起来的时候,取净异物的工作,才能算真正意义上的完成。只有做到了这一步,才能算完成了一名整形美容外科医生应该承担的社会职责。才能提升我们这个专业的社会价值。
(王志军院长谈不明注射物取净手术及修美)
取净异物本身就是一大难题,加上提紧术、再加上美容术,这三个目标的实现,已使这项操作变得难上加难。解决难题需要一个很重要的手段就是必须切开。如若没有切口,利用“微创”,来达到这三个目标那是神话,甚至是神术了。这已经脱离了医术。遗憾的是各种神术的说法和做法在我们这个专业依然盛行。尤其是信息不对称的互联网前年代,由不得公众不去相信。这就是许多患者上当受骗的原因。
(六)已经不是结语的结语
大切口的目的是十分明确的:
一、取净,尽管这是个挑战,是我们自己给自己树立的挑战极限,但说到就要做到,要坚决取净。
二、利用这个切口做的提紧和美容,是再恰当不过的选择,但是由于一个病人一个样,真可谓是“千人千面”。因此,从技术层面上讲的确是困难重重。但我们必须做到勇于面对。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她们被“美容”这件事儿害得太惨了!三、当一位心力交瘁,浑身被这种伤痛长期折磨的人,经过一次或几次的取净异物手术、修复手术、美容手术以后焕发了青春和美丽,难道这不是一件好事吗?不是一件很有社会价值的工作吗?所以这件事我们要做,尽管是一个巨大的挑战。我们要坚决做下去。这件工作对公众是有利的,对我们的专业建设是有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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